第6章 摇人，黑狗，初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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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宇将下午和牛俊阳范国庆接洽的结果告诉了曹军，曹军呵呵一笑：“M的，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小伟，摇人！既然毛虎子不给老五爹面子，他想搞咱们就陪他搞，明天正好先去粮机厂会一会黑狗，跟着咱直接去找毛虎子，问问他想咋弄。”

“好咧！”

杨国伟应了一声，曹军想了一下，又对高兵说：“高兵，你是消息灵通是四脚爬（堰城方言：四脚爬，家家查，意思是说这个人到处都熟悉），过会你先去打探一下黑狗和毛虎子的实力，如果他们人多就多喊一些人去撑个场子（黑话：助威掠阵的意思），不过具体干仗还得看我们这些兄弟，另外小刚你回去弄些家伙，估计明天人不少，到时候东西不够分。”

交代了一番后，大家约定明天中午集中后便各自散去。许明宇觉得武祥的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事，要是没有黑狗的约茬，他们就不会去体育场，不去体育场就不会和大毛虎子起冲突，没和大毛虎子起冲突武祥的头就不会被开瓢，综上所述，许明宇决定明天如果干起仗来自己一定要帮武祥报仇。

回到家中，许明宇趁着父母都睡着了以后，偷偷去了后院的车棚，机械厂的宿舍楼分前后院，一般人家自行车怕麻烦都是停在楼道里，于是后院各家分配的车棚就成了杂物间储藏室，许明宇家也不例外，翻开几堆杂物，许明宇从里面扒拉出了一个被军绿色的绒布包裹着尺把长的条状物件，悄悄然的回到自己房间。

轻手轻脚的打开绒布，赫然是一把精致的马刀，有点像电视上仪仗队指挥官用的那种礼仪佩刀，不过要短上很多，刀柄的格口呈“S”型，直挺的剑身上一道血槽让这把马刀有了一股慑人的寒气，这是许明宇爷爷曾经拥有的一把马刀，据说是当年打仗时缴获的战利品，爷爷年纪大了，就把一些有点纪念价值的东西放在车棚里。

之所以拿这马刀，是因为今天曹军说家伙不够，这才让许明宇想起了爷爷丢在车棚里的这么个玩意儿。许明宇找了几张旧报纸，用透明胶带给马刀做了个刀鞘，往自己腰上一别，活动了一下，感觉有点不灵活，这尺把长的东西怎么带着才方便，想来想去还真给他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这也在后来成为了很多“带刀”少年的标配。

第二天一早，许明宇便借口去爷爷那里告别父母离开了家门，以前每周他都会去爷爷家吃个饭啊，陪老人家聊聊天什么的，父母自然没有在意，根本也没注意许明宇走路的古怪姿势，毕竟腰上别着马刀呐。

许明宇来到西大街，找了一个现划牛皮皮带的摊子，看看四下没人，就跟老板说给他三十块钱，让他帮着做个东西，那年头划一条皮带不过五块钱，老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喜笑颜开的忙问要做什么，并说自己手艺绝对的，小伙子放心就是了。

当许明宇从腰间掏出那把马刀说要做个刀鞘的时候，老板的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估计是看在许明宇递上的三十块钱的份上倒也没有说什么，就问他想怎么做。许明宇的想法就是做一个类似港片里警察配枪穿在身上的那种枪套，不过是给改成刀鞘，这样像穿马甲一样可以将马刀完美隐藏在衣服左侧上身处，厚厚的棉衣遮挡之下毫不起眼，即解决了刀具别在腰间的惹眼和别扭感，同时又方便了右手拔刀。

老板也被许明宇的奇思妙想引发了兴趣，在称赞之余也用专业的眼光给出了一些建议，在两人的探讨和制作下，这件牛皮刀套终于做成了，许明宇将它穿在身上，试了试感觉还不错，将钱付给老板后便向着南园骑去。

那划皮带的老板望着许明宇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这小子真特么是个人才啊！”

此刻的他绝对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找他定做这种能背在身上的刀套的人络绎不绝，价格也从三十涨到五十，最贵的时候能到八十，让他一度放弃了划皮带的生意，专门在家做这种刀套，赚得盆满钵满。

定制刀套用去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等许明宇赶到曹军住处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不大的瓦房里有着七八个人，除了熟悉的几个人之外还有两个青年许明宇不认识。经过介绍得知那个圆脸的叫海华，二十五六的年纪，为人倒是爽快，还有点自来熟，见到许明宇很是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另一个留着板寸的青年就是老五爹让去约毛虎子的王羽，这个王羽跟曹军他们都是老五爹的徒弟，论资排位的话应该是大师兄，不过这人倒不是混社会的，平时就在老五爹的饭店里帮忙，这一说许明宇想起了昨天去找老五爹，在他饭店门口曹军问讯的那个青年就是这个王羽，难怪有点眼熟，换去白大褂倒是没认出来。

王羽过来是受老五爹的安排，昨天和毛虎子兄弟讲波没谈拢，老五爹撂话了，让毛虎子想怎么搞他都奉陪，于是就派王羽来看看曹军他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王羽话语不多，但看得出他是完全按照老五爹的指示行事，在得知曹军他们的意图后说道：“五爹这几天在和大市的老板谈生意，没有空，让我来看看，粮草先行，给你们带了五百块钱，另外师傅说了有啥需要的你开口。”

五百块，当时可是笔不小的数目了。不但曹军他们表示感谢，就连许明宇都不禁对老五爹的豪气感染，虽然当年摇人大多数能来的都是冲着江湖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很少有着利益上的关系，但人家来了香烟总是要掏上的吧，出了力请大家吃顿饭也是要的吧，这样一来也是有不小开销的，大家都是初出社会手头上也不宽裕，老五爹这五百块可真的起了很大作用，最少稳定了军心，也笼络了人心。

接过王羽递过来的钱，当下曹军就抽出一张四人头给了许明宇：“去，到小卖部拿条红塔山，多下来的钱再到王大熟菜去切点猪头肉、耳朵边子。”

转头又对王羽说：“中午别走，在这吃饭。”

王羽却是回绝道：“不了，我就是来看看，顺便将五爹交代的事完成了，中午店里还有事要忙，我得去饭店，下午我尽量早点过来和你们一起去粮机厂。”

说完便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