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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张桐等人吃过早饭就出发了,毕竟春雨连绵,路上比较泥泞,到汴京的时间会比计划要晚两三天。到车马沿着枪山山脚的官道往庐江县方向走。官道处于在两山间的狭道时,见此贾若亭才明白为什么郑府为什么派个身体强健的护卫李虎同行,这些近道,如果真有山贼,真是跑不掉。依张桐的说法,李虎武功高强,有刀在手的话,可以以一挡十不在话下,寻常十数人的山贼根本不是对手。中午时分,一行车马在一个会宫镇上的小店随便吃了点热面条就继续上路。不过,张桐注意到唐淼在吃东西时跟店家要了煮开过的水,放凉了后装到他的那个随身葫芦里,心想晚饭时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路上泥泞,不过过了会宫镇后没多久就进入了平原。平原上的官道要好走很多,官道两旁是绿油油的农田,农户人家三三两两的在农田里耕作。下午时分,春日的湿气散去,金黄色的阳光撒在绿油油的田野上,骑在西夏良驹上的张桐不由得诗兴大发,高声长吟:“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驴车上的唐淼听得不是太清楚,但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韵律。在天入黑前,一行车马赶到了白柳镇。白柳镇就一个普通小镇,没什么好的客栈可选。到了李虎订好的客栈,众人把行李卸下然后拿进预定的客房后,就到大堂吃饭。按张桐说法,昨晚在枞阳美美的吃一顿,原因就是后面一路上,大多数地方都是小镇小城,没啥好吃的食物和好的客栈。到了白柳镇发现果真如此。不但没啥好吃的菜式,连客栈桌椅都极奇简单,大堂里几张面漆快掉光的方桌和方桌四边的长条凳子。客栈没什么好的菜式,张桐就点了一只鸡、一只鸭和两盘蔬菜,跟店家讲明不要太老的鸡鸭,吃起来肉要爽口那种。店家点头称没问题,就到后堂厨房忙去了。在等饭菜的时候,张桐问起了唐淼道:“你为什么中午要煮开过的水装葫芦里?”
唐淼回答道:“这是以前在梦境里学到的,煮开过的水里面没有细菌和寄生虫,喝了不会拉肚子,更不会长虫子。”
张桐点头道:“我确实听过有人说肚子会长虫子,甚至会从嘴或鼻子出来。但是,细菌又是什么?”
唐淼自己也很是不解,回答道:“梦里看到的解释是,细菌是很小很小的、肉眼看不见的,但会在身体内繁殖的有害微生物。”
张桐又奇怪了,问道:“何为微生物?”
唐淼回答道:“微,细微的微;生物,就是活着的东西。”
张桐再问道:“不懂,不懂,还有这样的东西?”
唐淼回答道:“是的,梦里说,受伤的人伤口发炎,就是细菌作怪。”
张桐恍然大悟道:“伤口那怪味就是细菌产生的?”
唐淼回答道:“这个不清楚,不过就是细菌把伤口弄发炎的。”
张桐又问:“你师承何人?”
张桐其实一直对这个传说中的神童非常好奇,因为表面看去,实在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唐淼回道:“家里一直很穷,所以没上过私塾,以前去姐夫家玩时,姐夫教过些字,不过大多数的字都是梦里学来的。”
张桐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是骗我吧,梦里还能学?于是,张桐再问唐淼道:“你梦里除了学了字,还有否学到诗词歌赋之类?”
唐淼回答道:“没有”,唐淼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些什么来,又道:“好像有,有个叫什么《三字经》的词出现过,但梦里看着不全,所以记不全。还有,学到了算术,不过我问过姐夫和其他人,他们都不懂。”
张桐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三字经》?没见过,也没听过这首词名。便问唐淼:“三字经有什么内容??”
唐淼回答道:“三字经挺顺口的,只是我只记得最开头的的几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后面的我在梦里看了几次都看不清是什么字了”。“其实,这几句也是在梦里出现过几次才被我凑起来的,每次梦里见到的都会缺几个字或是出现不全的字。”
张桐听着这很有韵律的三字经,眼里放出了些光芒,道:“唐小神童,你念的几句里有些我听不太明白是什么字,像‘狗不叫’,我就不理解是什么意思,能否写下来,让我看看。”
另一桌的罗若浩笑了起来,道:“狗不叫,不叫的狗会咬人。”
文博、伍前几个都笑了起来,贾若亭不禁也捋着胡须忍着笑。唐淼那没疤痕的左脸顿时明显的红了起来,白皙的皮肤略带粉红,甚是有趣。张桐叫掌柜取来笔墨纸砚,自己亲自磨起墨来,然后让唐淼在纸上写出记得的那几句三字经。唐淼拿起毛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随着唐淼的落笔,张桐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唐淼的握笔姿势甚是怪异,而且一开始写的那些字张桐几乎都不认识,笔画数明显比大宋的文字要少。更让张桐奇怪的是唐淼是从左往右写的,三个字后面有一个逗点,三个字后一个小圆圈;然后就是下面再写一行,又三个字一个逗点,三个字后一个小圆圈;然后又在下面如似的写第三行、第四行、第五行。写完这五个横行后,唐淼又从纸的右半部分空白处从右上往下写,三个字后,一个逗点,三个字后,一个很小的圆圈;然后再回到左上重新一竖行,如是三个字一个逗点,三个字,一个很小的圆圈;跟着就是第三竖行、第四竖行、第五竖行。而且每写的一个字,唐淼像是对照着刚才打横五行的里面的字后,再写出大宋的文字。能看得出来,唐淼是看着左边那打横的五行字,想一下,再到右边空白处写一个大宋的字。右边五个竖行的字,张桐都认得,轻轻的念了起来。看到张桐念了起来,罗若浩也凑了过来看。随着唐淼写完那五竖行字,罗若浩和张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唐淼也没说话,静静地等张桐发表阅后评论。静了好一会,张桐道:“太不可思议了,这三字经堪比文学大师的作品,我从来没见过。只可惜,只有这五句,想必后面的更是精彩。”
唐淼道:“我也觉得写得挺好的,朗朗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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