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这个故事悠远而漫长，莫小萤讲完的时候，房间里已经重新亮了起来。东方既白，鸟鸣在窗外响起，一股清晨特有的气息正顽强地穿过墙壁，向我们渗透进来。
莫小萤仍然躺着，面朝我，她面色宁静，却丝毫看不出疲倦。
“我一共有三个故事想告诉你。”她略微撑起来，端起水杯润了润嘴唇说，“但是听完前两个，你大概就可以猜出第三个了吧？”
我点点头，但又忽然想问她：我应该相信这些“故事”吗？你告诉我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还想接着听吗？”见我不开口，莫小萤又说。
“看你。”
“唉，我困了。”莫小萤的声音明亮起来。
“那睡吧。”
“你不抱着我睡？”她说。
“那是肯定的。”虽然这么说，我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我心里叹了口气，脱了外衣，俯到床上。莫小萤不露齿地笑了一下，敏捷地翻过身去，我就从后面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
然后，她从下面拽上了被子，把我们盖住。感觉着她薄薄的肩胛骨在臂弯里缓慢地起伏，我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我看到自己身处在大片金黄的麦田之中，林渺裹着一条红披肩，在我前面快步地走着。她不时回过头来招呼我，但无论如何凝神细看，在我眼中却总是面目模糊。我突然想到：莫小萤在哪里呢？一回头，便看到莫小萤在身后的远方孤零零地站着。没费什么周折，我就做出了选择，回头朝莫小萤跑过去。但是跑的时候，我伤心地哭了。
此后就没有情节了。我睡得非常香。
我抱着莫小萤，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被敲门声叫醒。服务员隔着门提醒我：“您只交了一天的房费，要不要续一下？”
我使劲眨眨眼睛，脸贴着莫小萤的后脑勺兀自发愣。
“叫你呢。”莫小萤捅捅我。
“续，续。”我答应了两声，起床穿衣服。
莫小萤也坐起来，说：“还是别续了，浪费。你把东西搬到我那儿去吧。”
“这个要求让我很欣慰。”我说，“早该这样了。”
我们草草收拾停当，睡眼惺忪地开了门。看到屋里出来两个人，又听说我要退房搬到莫小萤那儿去，服务员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她一定觉得这两个客人“搭上”得太快了。
“出去吃个饭，把第三个故事听完？”莫小萤到卫生间洗漱完，又换了身衣服出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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